宿寒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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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毒】如是我闻(1)

 

 唐观清x曲砚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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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相爱注定是一场算计,即便如今面目全非,我也未曾后悔相遇。


  

  唐观清被迎面泼上来的凉水刺激得一个机灵,意识还有点不清晰,身体却不由自主地紧绷了起来。

  

  手脚被缚,周围是全然陌生的气息,等意识彻底回笼,他闭着眼也知道身处最糟糕的境地。

  

  还不算最糟糕,至少他还活着。


  不是吗?

  

  活着,真是是个极好的词语,唐观清半是调侃半是认命地自省着,睁眼的下一瞬,却觉得如果可以选择,他其实并不是那么想要醒过来。

  

 

  作为唐门逆战堂主亲手训练出来的精英,唐观清向来不会轻易让自己失去意识,因为作为唐门弟子,大多数情况下,失去意识等同于他已经死了。

  

  此刻他手脚俱全,除了失去行动力,身体几乎没有任何损伤,已经是最坏的结果里最好的境遇了。

  

  但是,唐观清抬起头,面前是熟悉的人,熟悉的表情,组合起来却又是去全然陌生。


   皮肤骤然骤降,冰凉刺骨得连心脏都不受控制悸动集急跳的感觉,意识恢复时一瞬间错落下的呼吸让他连伪装仍在昏睡的机会都没有。


  面前这个人,绝不是可以轻易瞒混过去的对象。

  

  

  记忆回笼。

  

  在昏迷前的最后瞬间,他看到了作为任务目标这张冰冷恼怒的脸,和耳边嘶嘶的蛇信声。

  

  曲砚和,五毒教前任教主魔刹罗之首徒,也是他盯了一年的任务目标,却在他们计划动手的前一日,突然识破他在五毒教中的伪装,在他的饮水中下了蛊毒,等他发现内劲受损时,本该是次日的任务目标竟带着苗人破门而入,劈头盖脸便是一套迷心糊了上来。


  千丝百足,蛇鳞冰凉,昏迷前看到的那双通红的眼中,只有欲啖他肉的狂怒。

  

  任务失败。

  

  唐观清仔细地在脑海里搜寻当日情形,不知破绽到底出在哪里,怎生就如此巧偏偏在打算翻盘的前一日失手?

  

  又或者是,此人早就掌握他们在五毒教中的动向,只等恰当的时刻才动手,以便翻盘?

  

  他细细思考这次与他接头的同门人数,心里一阵一阵地寒气上涌,如果此人当真有如此城府,那么唐家堡谋划多年的潜伏计划,恐怕统统得划上句号,此次潜伏进入苗疆的唐门弟子,恐怕也全都凶多吉少。


  不不不,唐观清沉了沉心,除非此人亦是对五毒教心怀不轨,否则若他知晓计划全盘,怎会让天一教真的从五毒教分离而出,甚至被拿走《尸典》?


  是了,如果抓到比他更大的鱼,便无需留他性命在此地单独审问了,想来问题应是出在他或者品级在他之下的环节上。

  

  唐观清潜伏在苗疆已有三年,期间一直伪装成商人游走在各个村落,挑拨各村落之间的矛盾,又伪装成苗人同五仙教弟子一同解决自己挑起的争端,从而获取五仙教的弟子的信任。

  

  明面上乌蒙贵与曲云的矛盾加深,实际处理苗寨事物的却是原五仙教的几位长老和圣使,曲云身在风口浪尖,露面并不算多,一直在闭关修习五毒内力,唐门和乌蒙贵在这段时间便渗透得十分广阔,两派内乱与冲突越来越激烈,直到乌蒙贵彻底叛出,自立天一教,将这场内乱推至巅峰。

  

  他的任务便是维持这场争斗双方间的势力均衡,既帮天一教暗杀过五仙教的长老,也帮着五仙教抵御过天一教的进攻,他在苗疆明面上的身份,亦是不停在换。

  

  三年下来,他们暗地里控制的苗寨已有不少,唐观清也终于在一年前能够光明正大地进入五毒教的总坛。

  

  却发现五毒总坛内有一个人的身份十分特殊,他是前任教主的座前大弟子,却未曾担任圣使之责,也不参与教内事物,对外甚至根本没有此人身份的风声,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五毒弟子。

  

  唐观清意外发现此人与曲云关系甚好,在唐书雁屡次同乌蒙贵交涉之后,才知晓曲砚和此人正是毒经尸典的看护者。


  他便扮作苗人屡次接触曲砚和此人,在层层布局之下,终于让乌蒙贵成功盗走《尸典》,彻底叛出五毒教。

  

  虽得圣教典籍,出师毕竟无名,自从天一教分裂而出,各大苗寨便尽数偏向五毒,而排斥天一教,两教正式撕破脸后,乌蒙贵沉迷专研《尸典》,将一干事物下放给了玛索和圣童,两人并不擅长阴谋诡计,是以最近的几次冲突中,五毒教屡屡在对抗中占据上风,天一教败退,眼看天平即将倒向曲云,唐书雁自然不能眼看一方坐大,唐观清接到的任务便是立刻暗杀年幼的圣蝎使以及调查总坛防御薄弱之处,以便来日乌蒙贵领人杀回五毒教。

  

  要杀阿幼朵不难,但是要不着痕迹不让人看出是唐门下的手,却不那么容易。

  

  唐观清考虑再三之后,想到曲砚和的特殊身份,决定将阿幼朵的死嫁祸给前教主的徒弟曲砚和,即便不能将圣蝎使一击必杀,也能留下痕迹挑拨五毒教内部高层之间的关系。


  却不想尚未对阿幼朵动手,便以被曲砚和拆穿了伪装,抓到此地。

  

  如今他在彻骨的冷水中醒来,努力压下昏迷初醒后的眩晕和心悸,抽痛的脑袋里快速思考曲这场布局到底差错出在何处,如今的情形太过被动,即便有一万种说辞和狡辩,此刻也都显得不合时宜。


  因为他面前站着的人是,曲砚和。


   闪亮繁复的苗银上纹着盘蛇,几乎缠绕了男子整个赤裸的上半身,精壮的身体肌理分明,腰上插着代表在五仙教中尊贵身份的绛玉拨云,并非他常见的那把擅使补天诀秘技的笛子,手上拿着一根满是倒刺的长鞭。旁边有一青一白两条巨大的三角王蛇躯体交缠,立起来比在场两人还高,蛇口里的腥气直冲着唐观清的脸,不断嘶嘶叫着。


  唐观清垂下眼,他跟了曲砚和一年,从未见过此人有过如此冰冷的表情,明明身份尊贵,毒功强横,却从来不在教中显山露水,苗人多淳朴开朗,此人却不知从何养成了一副笑面虎的做派,对谁都温和体贴,却又对谁都疏离冷情。


  当初唐观清为盗《尸典》,也是花了大心思,在此人面前算是混得眼熟,却从未见他有哪一次的笑容是笑进了眼底的。

  

比起被这人刑讯的痛苦,他更关心的是曲砚和为何不直接杀了他?

  

    他这一环断掉,计划是否有继续执行下去?

  大小姐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除了他,还有多少人暴露了?

  

  “哐当”一声,空木桶被扔到了角落,被扒光了外衣绑在柱子上面色冷漠的人才缓缓抬起眼,没有面具遮掩,那张惨白的脸却没有丝毫的恐惧或者慌张。

  

  看到那双平静的眼,曲砚和只觉强行按捺的心火又烧了起来,在知道这些人都做了什么之后,他真是恨不得将所有唐门弟子统统扔进蛇池,让他们试试万毒噬身的痛苦,方对得起那些死在这场五仙教内乱中的无辜弟子。

  

  马鞭抽到了唐观清脸上,沾了水的皮肤在刺骨的剧痛中火辣得仿佛连骨头都要断掉,没几下就让他整张脸都鲜血淋漓。

  

  唐观清被抽得眼前一黑,晕眩感过后疼痛直冲大脑,痛得他连晕过去都做不到。

  

  比起五毒惯用的各种让人生不如死的蛊毒,这种一言不发直接抽脸的行为显然更具有发泄意义,他似乎明白对方为何会留他一命了。

  

  唐观清低低喘息着,额头上的血水滑进他眼睛里,粘稠得让他眼前也模糊成了一片血色,他使劲儿眨了眨眼,知道不能在此刻晕过去,也不能闭眼,他斜斜垂下头,不去看对方,对于这种以泄愤折磨为主的酷刑,他醒着,才能最大程度地让施虐者保持兴趣,才有可能保住性命。

  

  果然,盛怒执鞭的人仿佛被他的无动于衷激怒,一鞭比一鞭更使劲儿狠,没多久唐观清就成了一个血人,唐观清却始终没有叫喊半声,除了越来越急促的呼吸,仿佛被抽打鞭笞的只是一个木桩。

  

  曲砚和越抽越怒,终于忍不住扔了鞭子,走近几步一把掐住唐观清的脖子,逼他看向自己,两个胸口不断起伏的人终于对上眼,只是唐观清的视线已经有些游移,花了好几息才对上那双烧得通红的瞳孔,脖颈上传来的力量不小,只要这个人想,轻易就能捏断他的颈骨。

  

  

  前任教主魔刹罗失踪,留下的嫡系在曲云接任教主之后,大都在艾黎长老的安排下隐在了苗疆各个村落中,曲砚和却是个例外,作为魔刹罗的首徒,毫无疑问地支持着曲云,本该是乌蒙贵的眼中钉,却不知为何,在与唐门合作之时特意点出必须留下曲砚和的性命。

  

  而曲砚和本人在教内也是深居简出,只帮着年轻的圣蝎使处理一些教内事物。

  

  五仙教中擅使蛊毒者许多,一门心思钻研补天诀的弟子却十分少见,曲砚表面性情温和,对于教外之切人向来没什么好感,甚至可以用厌恶来形容,他的补天诀从不施展在教外之人身上,哪怕对方死在他面前,也可以无动于衷。

  

  对曲云的态度也甚是微妙,唐观清早前便发现此人时常不动声色的避开五毒教现任教主,任何重大场合都无法看见两人同时出席。

  

  乌蒙贵一开始本身是想要拉拢曲砚和,却发现派出去的说客统统死相凄惨地被扔出进了黑龙沼,恼怒之下,便起了杀心。

  

  不过今日看来,事情恐怕并非有乌蒙贵想象的那么顺利,至少唐观清就从不知道,曲砚和的毒经也修炼到了如此高的地步。

  

  五仙教能在魔刹罗的带领下走到令堡主都忌惮的地步,她的首席弟子即便未担任五使之职,又如何能容人小觑?

  

  要害被人捏在手里,窒息的感觉太过强烈,唐观清不得不挣扎起来,双目瞪着对方,不信这苗人留他一命,只为了抽他几鞭子泄愤过后再杀他。

  

  对于唐门弟子而言,只要还有一息尚存,就不会放弃自己的性命。

  

  果然,没多久曲砚和便松了手劲,似乎是忍无可忍地一把将唐观清的头砸在石柱上,看他浑身哆嗦着圈成一团使劲呛咳,破败干燥的嗓子如同拉坏了的风箱,好半天才慢慢缓下来。

  

  马鞭上的倒刺抵进下颌的肉里,曲砚和手里卷着鞭子,抬起唐观清的下巴,看到唐门弟子那常年淡漠的眼神终于涣散,声音凉得如之前泼在唐观清身上的冰水,带着彻骨的寒意。

  

  “名字?”曲砚和双眼依旧通红,握着鞭子的指尖罕见地泛着紫光。

  

  “……”唐观清眨了眨眼,知道刑讯开始了:“水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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