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寒塘

霹雳本命,恨网傲白安利售卖中
各种杂文堆积地
洁癖:恨网恨,王喻王,倦原倦,赭墨
王道:双叶,韩叶,螣吞,袭莲
墙头:杂食向,基本都能接受
雷区:ky,all,粉圈,mdzs,mxtc(恶臭)
以上,安利来一份吗^^、

【张陆】泉清几许

《故园归不归》系列

张凯枫x陆南亭同人

部分太虚和魍魉的剧情

背景依旧以玄机变资料片以前的设定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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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篇一】


  黄昏半落,庭院深深不见,孤冢问斜阳,故居桃华,长风随波无人葬。


  青灰色的袍角拖曳过青苔斑驳的石板,长剑在夕阳下拖出一道血红的印子,黏腻的血液滴在凌落的桃花瓣上,艳丽得惊人。


  “哐!”长剑倒地的声音,连日杀戮的人终于支撑不出双膝落在了地上,手中的剑再也无法握紧,剑柄上的阴阳鱼被血痕注满凹槽,无力滑落尘土。


  迷蒙的视线最后,是一双雪白绣着云纹的靴子。


  有声音在耳畔悠悠问着:“你死了,邪影就会立刻反噬,你想要回护的那个人也就死定了,这样你还想死吗?”


  他咽了咽自己干涩的喉咙,竭尽一身力气地张开嘴,声音却细弱游丝,他说:“我死了,邪影才会消失。”


  张凯枫挑了挑眉望着跪在地上的人,抬手将腰上的酒壶打开,直接将里面的液体对着那枯白的唇倒了进去:“既然已经救了一个,便容不得你先死了。”


  已经昏迷过去的人此时无法再做出反应,只是紧锁的眉头和额上的清玉皆诏示此人定是清修了许多寒暑。


  “分明是修道之人,动起手来,比妖魔更加无情。”


  陆南亭看了看地上之人,将那身青灰长袍旁边沾血的长剑拾起,拿在手上细细打量。


  “铭予。”陆南亭淡淡道。


  张凯枫凑近瞄了眼陆南亭的手,沾到血污的指尖正抹着剑格处细细摩挲。


  “哦?铭字辈的……”接过那柄凤祥剑,往泥地里一插,张凯枫笑得意味深长。


  陆南亭剑眉微蹙,不理会张凯枫眼中的促狭,目光落在刚被灌了续命丹药的人身上,救一个人很容易,救人的同时隐藏身份也不难。


  但是……


  这个太虚弟子身上那股子萦绕不去的魔气,实在有些棘手。


  心魔反噬,将成大害。


  眼神不由自主地看向旁边的人,陆南亭沉默。


  接收到他的视线,张凯枫勾唇摊手一笑:“师兄揽上的麻烦,这之后想要如何处理?”


  抿了抿唇,陆南亭眯起眼看着他道:“要隐藏他身上的魔气,需要一处魔气更胜之处,听闻魔君与狐族素来有旧?”


  张凯枫知道他的性子,继续摊手呻笑道:“要藏个人自是没问题,只是这太虚观弟子,未必会这份领情。”


  “想来师弟早有应策了。”陆南亭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嗯?”好整以暇地支起下颔,蓝眸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自燕丘苏木一路突然改道江南,想必不止为此处怡人风光?”


  “呵……师兄多虑,身在燕丘之时,即便江南发生什么也不该由我处理。”张凯枫捂了捂唇,眯起双眼,道:“师兄自砺剑门现任掌门继位后,竟再不曾来过,江南如今乃玉玑子之徒晚空代理。”


  “师弟之意,是吾该将此人交予晚空?”


  张凯枫双眼一眯,哂笑:“何须如此麻烦,江南有的是散落的冰心堂据地。”


  “此前还需劳师弟告知,此人,以及前日吾所救之人,魔君欲作何用处?”


  “师兄缘何认定此事是我所排布?”蓝眸带笑,却深邃如渊不起波澜。


  “不必谦虚,是也不是?”陆南亭神色不变。


  “我终日与师兄在一起,哪里有空与这些小卒计较,此事当真非我刻意所成。”磁性悦耳的轻笑声中带着玩味。“只是……”


  “只是?”陆南亭静静看他。


  “师兄既已入戏,我怎会独善其身。”笑容绽放在那张白皙俊美的脸庞上,背后是一片殷红如云的桃华,美艳得让人窒息,一如此刻那蓝眸中不加掩饰的恶劣。


  陆南亭不受其蛊惑,摇了摇头,不顾地上的人一身的血污,弯下腰伸手将其横抱在身前,对身侧的人道:“既是如此,便劳烦师弟给他们替吾引见那位故人吧。”


  既已入局,不进迷阵如何破得了这场桎梏。


  ***


  两日前,木渎镇东入口。


  人间四月芳菲尽。


  陆南亭拎着酒壶站在木渎镇古老高大的牌坊下,不过是去琼宇楼里买了两壶酒,只这一进一出的功夫,那人就不见踪影了。


  视野茫然地越过人群,陆南亭为难地皱起眉,方才是谁说十分怀念这里的桃花酒,实在是只闻闻就走不动路了,只能劳烦师兄了。


  “有这般严重?”


  “就有这般严重。”那人随性地往后一靠,雪白的开阳袍浸在微风细雨里,精致的眉目竟然有种温润如画之感,让本想再说些什么的陆南亭都有些失语。


  “好吧……吾去买酒,师弟且等片刻。”恍了恍神,陆南亭无奈地抬手将他拉离那古老的木牌坊,常年被雨水淋泡的牌坊上腐朽的木茬四错,也亏得他能将那身雪白的袍子往上蹭。


  张凯枫勾着唇站到一旁的马头墙下,灿若晨星的黑眸闪了闪:“师兄快去快回罢。”


  “稍待。”


  ……


  陆南亭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美酒,眉角忍不住地抖着,周围来来往往吆喝的尽是普通商贩,实在不便在此处取出剑匣和长鯨,莫非……早有预谋?


  正想是否该找个偏僻之地跃上屋檐寻人之际,却闻得身后一句脆生生的江南白话。


  “这位公子,你是在找一位白衣服的少侠吗?”


  闻声回头,只见一位黄衣少女撑着一柄白色的纸伞,正笑意盈盈地瞧着他,手腕上挽着一个大大的篮子,里面搁着几只未失颜色的桃花。


  陆南亭诧异地颔首道:“姑娘可是知道?”


  卖花少女笑嘻嘻地转着伞道:“方才有位好生俊俏的公子让我告诉他的师兄,他与故人一叙去了,他师兄可记得那桃花酿给他留一坛子。”


  故人?陆南亭扬起眉,躬身作揖温声谢道:“有劳姑娘传话,姑娘形可见他往哪边去了?”


  “不知哩,只看他进了镇子。”少女福了福身,清秀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那位那白衣公子实在有趣,说如果看到有人提着两坛酒站在此处,眉头皱的比山高又四处张望的,便是他的师兄了。”


  陆南亭无奈地单手揉了揉眉心,今日他着了一袭普通蓝灰色布衣,身上亦没有武器傍身,不像是行走江湖的剑客,倒是与这微风细雨的木渎镇常世甚是合拍。


  故意将他支开,是有何事呢……


  陆南亭转了转念头,温声辞别了卖花少女,抬脚沿着有些泛白的青石板漫步弯弯曲曲的河畔缓缓继续往前走。


  雨已经开始渐渐地大了,一路上看到的渔夫艄公,小贩货郎皆未曾撑伞,只是带着斗笠披着蓑衣往桥边或者檐下挑子一放,便此起彼伏地吆喝起来。


  这般的生活常态,在他看来却是恍若隔世的不真实。


  脚下一顿,陆南亭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护手裹得严实的手腕,面色不改地提步继续向前,只是思绪却随着飘零的雨点渐渐有些恍惚。


  突然想起一些久远的琐事,那人向来,都是极其喜爱饮酒的。


  与几乎所有的听雨阁弟子一般,张凯枫自少年起便在意四时更迭,喜爱美景美酒,即便是醉酒时的狂态,亦有别样的洒脱。


  师尊尚在的时候,陆南亭常常外出除魔或者往返于各大门派之间,却不喜在外逗留,许多次他连夜赶回阁中之时皆是清晨,见过师尊复命之后,便往往是整日的休困调整,再起身又是夜凉如水。


  巴蜀的奕剑听雨阁总是有下不完的雨,师尊曾说那是因为锁妖塔与封印的存在影响了此地云雨积聚,不过灵气充足之地,对于弟子们修行确是有十分的好处。


  醒后的陆南亭习惯携剑直上试剑楼顶,在倾瓢的夜雨中舞剑而起演招悟道。磐石真诀护身,听雨剑诀运于剑上,如卷风逐浪般搅起漫天暴雨,畅快淋漓。


  有一夜他正演化一招五方浩气剑诀,内息敛于心招发于身,全神贯注之际,突然从天而降一个酒坛,被他回身一剑击凌空碎在五尺之外。


  “好!”声线穿过夜雨让陆南亭心头一震,猛地抬起头,只见巍峨的试剑楼顶端坐着一人,熟悉的俊美面容,白发张扬,唇角的笑容潇洒不羁,一双深蓝如海的眸子仿若黑夜晨星。


  仿佛被雷电劈中般,冥冥中固守几十年的灵台仿佛在这一瞬间被击破,心神失守的刹那,原本毫无破绽的护体咒诀忘了维持,四方无边际的大雨瞬间淋了他满身,冰冷刺骨,凉得让他从尾椎战栗到了头顶。


  他不知道张凯枫是何时到来的,亦不张凯枫是的气息是何时修炼到了他无法发现的境界,更不知道那抬头的瞬间心脏紧缩的感觉是什么。


  那夜他透过雨幕仰望着黑夜中那一抹雪白身影,在暴雨里的洗刷下闪过了许多念头,又好似什么思绪也没有抓到,任一身厚重的选玄嚣,怔怔凉透心扉。


  **


  “莫老爹,今天收获怎么样?”


  长桥洞下,头绳扎起双鬟约莫十来岁的少女正挽着袖子将一个食盒递给归来的船夫,皓白的腕子浸在细雨里,稚嫩的脸蛋却透着说不出的活力。


  “娘亲让我给老爹送饭咧,老爹今天打的鱼多么?”


  “多!多!还有一盆子活的丁丁鱼!”渔夫扯起衣襟一抹脸上的雨水,从脚边又提起一个罐子,伸手放到小姑娘手里,脸上深刻的皱纹随着笑声颤动着:“这就给你娘亲端回去吧!”


  小姑娘一撅嘴,没伸手,脆生生地瞧着他说:“娘亲不让拿莫老爹的丁丁鱼,说是卖到琼宇楼能卖大价钱咧,不能白拿。”


  老船夫大笑:“老爹今天打得多,分你们娘俩几条,赶紧拿回去啊,你娘肯定等你吃饭咧!”


  小姑娘嘟着嘴接过罐子,眼珠子转了转,粉色的绣鞋蹬蹬蹬上了阶梯,对着老船夫招了招手,笑嘻嘻道:“那我回去让娘亲煮了,给老爹也端过来一碗,咱们一块儿吃!”


  老船夫一愣,那姑娘已经跑进了巷子走远了。


  “这丫头,咋毛毛躁躁的。”


  老船夫摇了摇头,一抬眼,看到桥上拎着酒坛子的陆南亭,蓝灰色的袍子浸在雨中,静静地看着他们,不知道站了多久了。


  老船夫也不惊,笑着朝桥上喊一嗓子:“后生,新鲜的活鱼要吗?”


  陆南亭一愣,看着他脸上黢黑的皱褶默然摇了摇头。


  外袍与束在头顶的发冠已经完全湿透,背脊立在桥头雨中依旧笔直,如一棵万年临风的寒松,眉目无波没有半分狼狈。


  老船夫又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转回身笑呵呵地忙开了。


  这才是凡人,生老病死,八味俱全,即便是最接近神的云麓仙居弟子,也是要食人间烟火的。


  而他这般,不似玉玑子修习奇异术法,亦不似仙妖天生天养,却能以灵体驱使肉身行走常世,毫无异状者,又是什么呢?


  春雨总是无端地惹人惆怅,陆南亭注视着白墙内一树被雨淋得有些狼狈的桃花,依旧艳丽娇嫩,连衰败都如此惹人怜惜,陆南亭垂了垂眸子,缓缓从花树下走过。


  这般的艳丽,如同韶华春风柔在烟水雨雾中的眼眸,遥遥一望便摇曳着细碎风光,让人如何不为之动心?


  花开常败,过了四月的尾巴,这一树惊叹也将如水流逝了。


  陆南亭收回眼神,长身立在桥头,任细雨沐在周身,润湿了两鬓雪色的发丝和微阖的长睫。


  既非凡人,亦非仙妖,即便他再是行走常世,也依旧难以融进这市井日常之中,那人将他落在这格格不入的江南水乡中,做何打算?


  从来只道听雨,奕剑,仗剑为侠。


  如今万物生发,细雨依旧,敢问剑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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