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寒塘

霹雳本命,恨网傲白安利售卖中
各种杂文堆积地
洁癖:恨网恨,王喻王,倦原倦,赭墨
王道:双叶,韩叶,螣吞,袭莲
墙头:杂食向,基本都能接受
雷区:ky,all,粉圈,mdzs,mxtc(恶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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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黄】心战(九)

  
【第九章】假痴不癫

  冰封的雪漠万里银装,天地间一片惨白的寂静,凛冽的寒风夹带着万年不变的刺骨风雪呼啸在冰斗尖角之间,无力地哑声嘶吼,所有的怒火,所有的不甘,都被这茫茫雪漠尽数吞噬,只留无声挣扎的惨烈。

  ——人不能太寂寞,否则容易迷失自我。

  战袍与发丝被冷雪覆上,结成一层薄薄的冰层,而后被一双比雪更白得通透的手拂去。

  黄泉静静坐在这片无声的雪漠之中,数日不曾移动的身躯似乎已经僵硬,头脑却更甚往昔的清晰。过往情仇一一自脑中走马观花般的闪现,雪渣冰柱可以封冻脆弱的躯体,却无法阻止几度澎湃的心绪。

  幼时母后痛苦得扭曲愤恨的面容,被月族的孩子打得遍体鳞伤扔在黄沙中的绝望,娘亲死前抓着他手不甘的声声叮嘱,组织残酷的适者生存,首次杀人的恐惧与快意,初见幽溟的欢喜与嫉妒,与银血的每一次交锋……

  所有那些在他生命中曾经存在过的脸孔,似乎都在离他远去,在这无声的雪漠中,他是谁?是夜麟,还是黄泉?夜麟是月族不该存在的二皇子,黄泉是来自无间地狱的复仇者,无法复仇的黄泉,又是谁?

  “一个人在这片雪漠,享受寂寞吗?”

  重靴践踏在冰雪上溅起的冰渣作响,迟钝的感官直到人已到了身后出声才察觉到有人近身,黄泉神色一凛,起身瞬间银枪握入手,迅速回身刺出,精确地架在来人的颈上,金色的铠甲血色的鹰眸如玉的面庞,是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最不想面对的脸孔。

  “比起你,吾还不算孤单。”数日不曾开过口,甫出言,沙哑得几近陌生。

  罗喉眼底微深,分别一段时日后,黄泉眼中的仇恨,不减反增。

  “回到故乡,我后悔没有杀了你,见到你,更激起我满腔仇恨,你,实在不该来!”怒气直冲头顶,黄泉用力握紧手中银枪,全身的每一寸都在叫嚣着刺下去,然而对上那双带血的深沉眼眸,握在手中的利刃却始终无法再进一寸。

  为何会有挣扎?为何会下不了手?为何要在此时来到他的面前?!!!

  “吾说过,吾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感受到颈上的冰凉,罗喉直视那努力支撑着兵器不动摇的人,如海的眼瞳带着血晕,黄泉的挣扎,黄泉的痛苦,黄泉的愤恨,尽数落入眼中。

  “跟吾走。”沉声述说自己的来意,罗喉没想过会见到如此消沉的黄泉。

  孤身一人立在这样寂寞的雪地里的黄泉,如同迷失孩童,不是不想有个可以回归的地方,而是如他所说,没有归处的黄泉,能去哪里?

  “你以为你还能命令我吗?”黄泉怒极反笑,还是这般的自大,罗喉,事到如今你凭什么决定我的去留?!

  “能。”

  伸出手,一抹苍绿殷红闪着温润的光芒,却刺得黄泉双瞳一紧,失声低吼道:“月族玉玺,你将幽溟怎样了?!”恍如被逼入绝境的孤傲雪狼,低声嘶吼着质问,若他再往前紧逼,便会惹来玉石俱焚。

  罗喉面无波澜,眼中却有血色精芒掠过,黄泉,在你心中,罗喉二字代表的是什么?除了仇恨与鲜血,还有死亡吗?

  无由来的怒,无由来的心冷,开口,便是无情的宣言。

  “谁能逃离罗喉的掌心,吾要谁生谁就生,吾要谁死,谁就死!”蓦地握紧手中的玉玺,如同捏住某人的咽喉。

    黄泉心中一紧,勉强压抑下的仇恨再度冲上心头,银枪一旋,威逼般地抵紧罗喉的颈项,愤怒的眼神却如困兽挣扎穷途深渊。

  那样的眼神太过绝望和凄厉,罗喉心中一顿,先前的怒火不翼而飞,他来此地的目的,不是无意义的争吵。

  错开那道愤怒的目光,无视颈上锋利的枪刃,罗喉决然地后撤一步,转身离去。

  “拒绝吾,你就永远见不到伊们了。”

  四次冰冷的杀意,却都未真正刺穿他的喉咙,既然黄泉下不了手杀他,那么今后不论仇恨是否仍然存在,罗喉都不会再放手,黄泉是他天都的人,若无他首肯,不容背离!

  强忍怒火跟随罗喉前往月华古都,黄泉没想到会见到一幅充满生机的重建画面,见到幽溟无事,黄泉心中猛地一松。

    黄泉看得清楚,幽溟的眼睛一如既往似琉璃清澈,却多了几分成熟与坚定,他的小弟,终于踏上了属于他自己的王者之路。

  “这班人是被你父王流放的月族与存活的幻族子民,伊们被囚禁在边疆荒漠,除非月族玉璽,不能被放出。”

  “你怎麼知道他们的存在?”

  “吾需要向你解释嗎?”

  当初罗喉率兵攻上月之幻陆,幻族的王主动寻上天都要求结盟,前者替天都打开月华古都的防护罩,天都替幻族夺得月华古都与月之幻陆最富饶土地的居住权利。

  罗喉欣赏生于月陆边疆沙漠的幻族人的直率与坚韧,对于主动依附的臣民,他向来不会拒绝,何况为了生存而起的战争,本就是天经地义。

  有幻族人领路,两方大军势如破竹,很快便攻至月华古都城下,为了阻止幻族人破开古都防护结界,当初的月族护国大将军牺牲自己与三千王宫禁军的生命,强行建立起强大的禁忌阵法,将敌军阻在城外难以寸进。但在两军的强大兵力下,也仅仅只能做拖延之计,为外出寻援的使者争取短暂而宝贵的时机。

  第四日,久坐帐中的武君罗喉亲临城下,举刀敲响月族的丧命钟,大将军与三千禁军尽数骨化成灰,古都防护结界无力溃破。

  然而月王派出的使者,也已求得天下封刀主席刀无后亲自领兵来援,前后夹击幻族与天都的军队。

  刀无后,醉饮黄龙联手同罗喉在战场之上的对决惊天动地,时值三人均处武力的巅峰时期,计都破天陨星让众神悲泣,到威震九天龙气推星卷云。

  风云变色的对决之后,一路征伐无坚不摧,铁蹄所向血路通坦的武君罗喉,亡。

  失却主帅,接连两日日血战之后,月族凭借地势与王族特殊的能力,守得固若金汤,而天都的军队虽骁勇善战,然而凭借罗喉个人威压慑敌太久,攻城之法不得精髓,加上后方天下封刀众人挤压,在月之幻陆上竟然进不得,退亦不得,兵败如山倒。

  这是罗喉复活后才知晓的事,命人仔细查过幻族旧址之后,方知还有这样一批人的存在,前任月王没有趁机将幻族人尽数屠尽,反而藏起来,倒是出乎他所料。

  直到前日他潜入月族王宫,方知幽溟早在他复活之前,便已疏散古都子民,然而失却整个国家的精兵,要保月之幻陆安全,只怕是难。

  火狐夜麟少为人知的皇子身份,也是从爱染嫇孃与幽溟口中推测而出。

  与黄泉初遇之时,他便已猜到黄泉身上的幻族血脉。

  那柄弦月银枪,与黄泉施展的术法,千年前他均亲眼见幻王施展过,那枪,据言更是幻族王室世代相传的神兵利器。

  当初黄泉归顺天都,罗喉以为他只是为了寻找一个攀向更高峰的战场,也许还有他替幻族报了灭族之仇的原因,孰料黄泉竟然同时身负月幻两族血脉,从月王夫妇的对话来看,还是两族王室的直系血脉。

  月族人对他的仇恨,罗喉从不在意,他灭了月族,是为报削首及封印千年之仇,苍月银血是难得的好战士,战士的归宿,当是亡于战场,所以他从不后悔杀了苍月银血,更不后悔毁了月华古都。

  至于黄泉……

    黄泉望着那伟岸熟悉的背影,双手紧握成拳背在身后,愤愤地转身,掌心的刺痛提醒他,不可动摇,不该忘记。

    “你以为弥补就可以改变过错吗,如果這是你的赎罪,罗喉,你太浅了,让吾教你一件事情,有的东西失去就是失去了,怎样还,也还不回來。”

  不论罗喉寻他的目的是何,月族英灵的生命的这笔账,罗喉永远无法算清,莫非他以为,只要放回数量相当的生命,便能弥补那些被他亲手扼杀的性命吗?!

  他杀了罗喉一次,罗喉救了他一次,又如何?比起那千千万万条无辜死在罗喉手下的族人,太微不足道。

  “吾需要赎罪嗎,罗喉,早就是罪恶的代名词。”嗤笑,随意一甩手,将玉璽掷到黃泉手中,罗喉昂首踏步而行。

  既然给他安上暴君的名头,罗喉便不能妄担虚名,他何曾需要过别人的原谅。

  黄泉,只有黄泉。

  罗喉无意赎罪,亦不需要原谅,他想要的,只有黄泉这个人。

  这些月族与幻族人的性命,包括那对年轻月王夫妇在内,都是他的恩赐。

  而黄泉,他势在必得。

    

  疮痍废墟之中,高地巨石之后,黄泉定定望着立在一片断壁残垣中央的幽溟,绯色的长睫微颤,长指紧握手中玉玺,倏地别过头,雪银色的长发披了满身,无声煎熬。

  走出数步,背后仍旧没有响动,罗喉停下脚步,回身看那双肩瘦削的雪色身躯,他从未注在意过下属的外貌,隐隐约约知道黄泉属于面容姣好的那类男子,忽略身高与性格,黄泉白皙精致的侧面总给他一种单薄的错觉。

    “这是你救了君曼禄的还礼,是吾的施舍。”

  “哼!”自大。

  “黄泉。”看着那始终不愿正视他的侧脸,罗喉不由自主地开了口,成功唤得对方回头,却连自己也不知道想要说什么。

  “你还不走?”

  沉默半晌,罗喉抬起眼睫,眼中血光微闪:“你恨吾杀了月族将士,为何吾却感受不到你对他们的感情?”

  黄泉冷笑:“你懂得感情两字的意思吗?”

  “吾只知火狐夜麟并非在月幻两族长大,前任月王明知你的存在,却从未肯定你的身份,为何你要执意替伊们报仇?”

  心头一颤,蓦地抬头怒视那双和自己相似的双眼,闷痛在心上无声扩张,黄泉用力吸纳一口气,一字一顿缓缓道:“我恨你,需要理由吗?”

    唇角微微上扬,却如冰似霜。

    你会在意他人的仇恨吗?

  的确不需要,他也不在意。

  没有被预料之中的怨毒刺到,罗喉直视那双暗藏愤怒的天青蓝瞳,声音浅淡语气却极为肯定:“你恨吾的理由,只有一个。”

  “哦?”

  “苍月银血。”血色鹰锁定对面的人,罗喉面无表情地念出这四个字,成功看到音的瞬间,对面那张脸成功被涌上的仇恨扭曲。

  “你无资格提到伊!”黄泉低吼一声,银枪应心紧握在手,瞳仁周围的血色蔓延,红霜染尽的眼睫如那日在山洞所见一般,仿若滴血。

  “看来吾讲对了。”罗喉的声音低了三分,犀利的眼神不减,剑拔弩张的气氛中,眼神相对的两人谁也不愿先撤离,一人恨火怒生,一人波澜不惊。

  “你!”银血的名字从罗喉口中念出,竟让黄泉觉得心脏被人有刀剑砍得鲜血淋漓,血肉模糊,只有不欲生的悲痛与愤怒,和不知从何而来的酸楚。

  为何要提醒他,为何要让他将仇恨又一次满占人生,为何不论是夜麟还是黄泉,他都只能有恨!

  既然是注定的相杀,又何必纠缠不清,惺惺来寻。

  “吾是杀人者,千叶传奇是帮凶,这是你的想法?”无视蓄势待发的银枪,罗喉不退反进,迈步上前,紧紧逼视黄泉的双眼,两人之间,只余一步的距离,却似天涯咫尺。

  “有哪里不对吗?!”

  “有,漏了一人。”罗喉声线极为缓慢,却掷地有声,极为清晰。

  “谁?!”黄泉一惊,双眉紧蹙,眼神惊疑地盯着罗喉,难道当初那场古都之战,还有他人背后操纵?

  罗喉却在此时移开了目光,眼中血芒闪动,似在思虑某件为难之事。

  只听得嗖的一声,兵刃轻吟的声音近在耳旁,黄泉反手抽出袖中的短匕,雪亮的利刃架在罗喉颈上软甲内,凤眼眯起,面带杀意寒霜,猛地凑近罗喉那张向来不动声色的脸,嘶声逼问。

  “说!”

  “……”眼前无暇俊美的脸庞,染上疯狂的神色显得无比凄艳,原因却只是仇恨,罗喉面色一冷,随手推开横在颈上的匕首,眉目微垂,面无表情道:“你不是一直知道吗?”

  “……!”睁大眼盯着他,黄泉手微颤,眼睁睁看着咫尺前的俊容上扯出一抹冷笑,罗喉暗色的唇一张一阖,似嘲似厉道:“你恨的,还有你自己。”

  黄泉如被蛇咬蝎蛰,猛地后退一步与罗喉拉开距离。

  “生逢乱世,弱小,便是过错,对吗?”

  “住口!”低吼,心底的最大的遗憾被无情撕开,难堪与痛楚沸腾着溢出胸口,那些加诸自身的悲痛与自责,黄泉怨恨的,还有自己的弱小。

    他用力握着手中的碧玉丹砂,说不出话。

  罗喉话语一顿,盯着黄泉抿紧的泛青唇角,仿佛敛尽了风雪的精魄孤傲固执地矗立山巅,他心绪微荡,眼底暗沉悠然踏步,与黄泉擦肩而过的瞬间,顿足侧头缓声道:“弱小不是过错,更不该是你的,你的兄长安心将小弟托付给你,杀吾的时候,你也并未软手。”

  “若你还想报仇,吾在天都等你。”罗喉淡淡地说,然后,金色重铠转身离去。

  若你吾的相遇只是一场算计,那么这次,该由吾布局。

  *** *** ***

  玉秋风一事让黄泉于罗喉之间的氛围再度封冻,言辞语句间或明或暗的杀气,两人均知这不是好兆头,不似过往黄泉半真半假的要求满足好斗的血液,真正的强者必须随时保持好斗之心,却也必须克制自己的力量与热血,罗喉希望黄泉能做到。

  但此次若不让发泄心中的不满,他二人之间的罅隙,必会越来越深,所以啸日猋,是他给黄泉的第一个战场。

  君曼禄被送上天都之时,黄泉正与啸日猋战正战得畅快。

  自化名黄泉以来,首度没有刻意将内力转向冰寒,银枪挑,拨,次,点均带着怒腾的火焰全力施为,一如黄泉燃烧得旺盛心火。

  刀嚣狂,银枪如电。

  两人身法均以快见长,啸日猋刀法不拘格调自成一脉,大开大阖间不乏变通,看似狂乱无谱,却处处巧力运转,精妙无隙。

  黄泉更是化枪入体,出手毫不保留,毒辣精确的眼光加上难匹速度,每每一枪未中却格出下一枪的缝隙,让人难以招架。

  啸日猋人格两度转换,黄泉只觉劈砍而来的力量猛然增强,招招猛烈,竟是截然不同的刀法,毫不犹豫地旋起长枪拉开两人距离,黄泉身形迷离地游走在啸日猋身侧寻找每一处漏洞,压根不为对方变幻不定的刀法所动,灵巧的身法对上大巧不工的重锋,速度压制力量,一时啸日猋竟被逼的连连后退。

  自入苦境以来,除了罗喉,啸日猋是黄泉遇到的第一个与他战得如此酣快淋漓的人,生死极限,在刀光剑影里寻求生存的缝隙,战火与血光,斗狠,斗智,斗力,斗为了生存谁更能不折手段,这才是他人生的常态。

  什么英雄的价值,什么真实的历史,什么的将领的智慧,与他何干!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杀!

  黄泉的斗志太过高昂,狂热的杀意让久浪江湖的啸日猋背后一冷,这个人竟是毫不留力的要与他生死相搏?!哪里来的肖人!

  心念一转,啸日猋人格再度转换,抽出短刀逼开神色看似冷静实则眼神狂烈的黄泉,趁机卷起漫天雨墙风暴,迅速抽身遁离这个莫名的战场,远离这个战意恐怖的陌生人。

  “逆杀,破天!”暴雨阻隔了视线与外界声响,黄泉抬手便是寒枪横扫,银光如闪电劈开十方风雨,立刻风消云散一片清明,却已不见啸日猋踪影。

  确实尽兴,黄泉收负手而立,垂下的长睫敛起对啸日猋最后一招的疑惑,不久前他与那名叫漠刀绝尘对上,对方也是用相似的招式掩护万古长空及千叶传奇离开,莫非这两人有什么关系……

  罗喉寻找刀龙之眼,无非是为报当初醉饮黄龙削首一仇,如今看来,所谓的刀龙应不只一人……罢了,这是罗喉该担心的事。

  说到罗喉……黄泉冷哼一声化光赶回天都,却没想到大殿天台寝殿均寻不到罗喉的踪影,莫非是出去了?

  正疑惑间,却见巫毒经正命人将一堆盖着红布的东西清单收纳,正好被黄泉拖过来问罗喉的去处,却被得知……

  “天下封刀又送来新的贡品,今日武君一直在那个女人那里。”

  黄泉挑眉,踏上罗喉寝殿所在的长廊,径直进入尽头那扇陌生的房门,入目的是立在床前暗法之袍,房间角落里,站着一名牛头人身的人,黄泉认得虚蛟,罗喉为数不多的内寝事物,便是这个对武君敬若神明的大个尽数打理。

  心思一转,黄泉微微躬身,带着一丝疏离,这是他第一次,对罗喉弯腰行礼。

  “你回来了?”罗喉的声音,带着黄泉前所未闻的愉悦,是为他的行礼,还是……为了房内的那名女人?

  啸日猋之事罗喉虽似有兴趣亲自出手,但黄泉却完全听不出他身为武者的兴奋,或者说,伊暂时没有离开这个房间地意图。

  “新来的贡品。”眼神自然地瞟向罗喉身后的人。

  带有讽刺意味的挑衅,换得对方不卑不亢的回应:“我叫君曼禄,你是谁?”

  倒是个有胆识的好女人,但黄泉丝毫看不出她有任何值得罗喉将她留下的特质,连丝毫的武功,都不会。

  柔弱似水的千金闺秀,这是罗喉喜欢的类型?

  “你的待遇,比前一个好,告退了。”这房间的布置,比罗喉自己的寝殿更为雅致,天都内中不是没有客房,事实上,是有太多空置的房间,但黄泉从不知道,还有这样一间置物精巧的女子闺房。

  再次行礼,黄泉敛眉垂目转身,正欲离开,却又突然开口道:“对了,你上次的问题,人民何时回反抗英雄。答案就是当人民不再需要英雄的时候。”

  一直以来,与罗喉在天都顶端的谈话都从未有过第三者插足,连负责巡逻治安的冷吹血都不知他常彻夜踏上天台。此时在两个不相干的人面前说出,显露他与罗喉之间并非如巫毒经那般下属,这是对君曼禄的一个警告,亦是他传给罗喉的一个讯息。

  罗喉却似未察觉般抛给他下一个问题,人民要如何消灭一名英雄?

  黄泉不耐地随口回答,他知道罗喉想问的是什么,但他没兴趣再与罗喉纠缠这些英雄的哲学,已成事实的历史,追溯探讨,有意义吗?

    污水谣言舆论,历代王朝更迭,何曾少过。

  无需丰富的想象力,也能推测到当年那个所谓的左大将是如何煽动人民,将王位上二十年不曾衰老更惶说退位的君王排挤出他一手建立的国家,若不能将罗喉的功绩抹杀,后来者如何坐得稳那高高的王座。

  听闻身后毫无拖沓地离开的脚步声,锐利的眼神扫过坐在床上的女子,罗喉稍敛再见凤卿遗物与后人的喜悦,淡淡嘱咐君曼禄好生休息,随即转身离开。

  君曼禄的意义,与他人不同,不是不懂黄泉的疏离与用心,嫌隙一旦出现,便甚难弥补。

    罗喉从不解释,懂他者不需要,怨恨他者,也不需要。

  算计也好,虚与委蛇也罢,只要主导权仍然在他手中,任你翻手云覆手雨,有谁能脱离罗喉的掌心!

  第九计,宁伪作不知,不假知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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