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寒塘

霹雳本命,恨网傲白安利售卖中
各种杂文堆积地
洁癖:恨网恨,王喻王,倦原倦,赭墨
王道:双叶,韩叶,螣吞,袭莲
墙头:杂食向,基本都能接受
雷区:ky,all,粉圈,mdzs,mxtc(恶臭)
以上,安利来一份吗^^、

【恨网abo】魍魉(4.1)——已修



第四章


  延绵万里的古老边城,在风霜雨雪中屹立了千年,将来自北方的风沙挡在关外,巍峨高耸的斑驳城墙上,留下无数血色挽歌。

  苗疆以南的部族往往各自划地而居,部族分治,边城下的一处集市,虽地处偏远的南苗,却有商道货通两国,南来北往的货品装载在牛马骆驼背上,穿过风沙与密林来到此处,放眼一望,满地货物琳琅满目,自是商贾云集,热闹非凡。

  这三教九流数族混居之地,这两日气氛却有些异样,往来各处的要道突然被兵士严加管制起来,来的江湖人多有被盘查询问,尤其是中原来的商贾,更是一不小心就会被扣下,多在此地停留一日,流失的白银便能让这些商贩恨到牙关出血,然而始终无人敢在边城与苗疆的军人对着干,这里可不是礼仪律法为先的中原。

  古怪的风声在人群中口耳相传,从军队传出来的消息,却是近日苗南有邪物肆虐,食人精血,伤及不少苗疆百姓,惹怒上将军,战神方下令彻底盘查往来行人,也告诫众人万勿单独行走野外,只口不提与汉人有何关联。

  此时,集市往北数里处,黑白郎君看着面前躺了一地的众苗兵,单手负在身后,眉峰冷峻,棕眸冷冽,睥睨道:“还有谁?”

  头戴毡帽,身着戎装的苗疆兵士在他的眼神扫视下纷纷往后退了几步,领兵之人是女暴君麾下的将领,此次截杀行动由他全权负责,幽灵马车靠近边城之前便早已做好埋伏,却没想到仅仅一人一车,便破了他们的天罗地网,杀得这些苗疆精锐毫无还手之力。

  面前这个人,强得不似人类。

  正逢交趾、中原、苗疆、东瀛关系微妙之时,大事将起,交趾境内曾经的金色魔头再现江湖,消失已久的武林狂人随后现身,与史艳文一番会谈后竟直奔苗疆而来,上头正直紧要关头,如何敢让这个疯子乱来。

  他们早在两侧的密林中排下弓弩手与绊马索,拉下机关瞬间,幽灵马车便被从地下破土而出的利刃与绳索惊得嘶鸣一声,前蹄凌空而起,眼看便要落入陷阱时,黑白的身影却在瞬间窜出将骷髅马的前蹄托起,然后一掌前抛出数米!

  何等恐怖!

  此行截杀不成倒损兵折将,回去难免遭受责罚,为首将领握紧刀柄,咽了咽唾沫,深知女暴君的手段,背后便是苗疆界碑,不管面前是人是妖,他都不能再退了。

  “放箭!”前排士兵听令蹲下,顿时数百箭齐放,冲着黑白郎君而去,预料中该被这四面八方袭来的箭网扎成刺猬的人,却不闪不避,单手在身侧划出一道圆弧,四周的气劲瞬间被聚拢,包括那百具强弓射出的羽箭,也全都被这一手吸引到他身前,一息之后,以南宫恨为中心,瞬间向四周反弹了回去,顿时惨嚎声遍起。

  黑白郎君南宫恨,不愧号称天下第一狂,纵横江湖数十载,当真,可怕!

  “还有什么招式?尽管使出来,若无,便让开道路。”南宫恨不耐烦地向面前打出一道阴阳掌气,缓步往前走,他虽武力远高于这些人之上,但军令之下,死亡也无法让他们退却,一个一个杀过去,太无趣。

  “阁下闯入苗疆,所为何来?”

  居高临下地瞥一眼地下满地伤者,南宫恨摇了摇手中羽扇:“与尔等何干?”

  “若出关转道去往交趾,我等自是放行,但若要插足苗疆境内之事,今日便是全军覆没于此,我们也不会让阁下称心如意。”

  南宫恨接到史艳文消息后便一路疾驰至此,分明觉察到那人的气息更近了一些,却被这些人拦住无法脱身,听他们这般不知所谓的揣测,火气不由更盛三分:“就凭你们也想挡住黑白郎君的去路,最后一次,想活命者,让开!”

  混沌内力横扫而出,杀气纵横,在场者无不被这掺着内力的喊声震得气血翻涌,狼狈地退后数步。

  网中人并非刻意藏匿行踪之人,令南宫恨不解的是,常年盘踞交趾的魔物莫名去了中原,与他擦身错过,又从苗疆借道去了中原关外鞑坦,一路搜寻线索却始终见不到人,南宫恨早已烦躁非常。

       正欲从边城出关时,便被这些苗疆军人拦下,在察觉这些人身上多少都带有某种熟悉的味道时,南宫恨实在难以克制心底的烦闷。

  即便微弱,确实有所沾染,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水木清香,南宫恨绝不会认错,这些人,近日定然见过网中人。

  想到网中人复生前莫名其妙的虚弱,以及复生后莫名的爽约,阴阳离合出手劈向挡路的苗兵,声势浩大卷尘逐叶,立刻将挡路者扫了个人仰马翻:“说出网中人的下落,换苗疆数月安稳。”

  “住……住手!”心知大势已去,那苗疆将领擦去嘴角的血迹,横刀护住身后的兵士,咬牙道:“网中人早已不在关外。”

  “什么?”黑白郎君眯起眼,冷声问道:“你如何得知?”

  “吾等亲眼见他出关。”

  “他去了何处?!”

  “吾等不知。”

  黑白郎君不悦地抬掌,那将领连连摆手,艰难道:“真的不知,他只嘱咐我等在此拦你一拦,便出关离去了。”

  “哦?!”南宫恨挑眉,网中人竟会避开他,这般拒战,想来又是在谋划些什么,莫非史艳文所说是真?

  哼,黑白郎君便偏不让他如意!

  形貌恐怖的骷髅马车载着煞神绝尘而去,留下心有余悸的苗疆军士,今日见过如此凶神恶煞,怕是此生再难忘记黑白郎君四个字。

  就在此刻,万里边城之上,一双湛蓝的眼早已注视此处甚久,看着幽灵马车的去向,如蝶轻颤的眼睫微微垂下,丹赤浸染的指甲抚上同样艳丽的唇瓣,掩去一切尽在掌握中的得意。

  黑白郎君不曾想过,这一追逐,便从鞑坦追到了东海岸,从关外到中原以北的十万山林,掀开马车帘幕,奔波数日的南宫恨眯眼望向数里外的森林,以他的眼力,已经能看到远处树枝上繁盛茂密的松针。

  方才有一瞬间的心悸,无端让他有些不安,为何?

  从稀松的胡杨到茂盛的杉木,原野之上的树越来越多,地上的障碍物也越来越多,幽灵马车不得不渐渐缓下速度,直到难以前行。

  南宫恨摇着阴阳扇,一步一步走在这片幽深寂静的森林里,临到跟前,反而不复急切,一路打量着周围的树干上破旧的蛛网,横七倒八阻碍前路的树枝都被他尽数扫去,无需指引方向,只凭味道,他也知道网中人在哪个方向。

  然而……古木青苔横生的枯藤缠绕,网中人的气息终于越来越近,南宫恨在林中却转了数十日也未能找到道路,这林子妖异非常,不见日头便无法分辨方位,景色更是会自己变换一般,让闯入的人类反复在原地兜起圈子。

  一只背上闪着红光的小蜘蛛,悄悄跟在他身后也已有数日,终于在南宫恨靠近密林深处时,被主人召回,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横穿过幽暗高大的灌木,密林之外,急行离去的魔物猛地回过头,面具下情绪难辨。

  他知道那个人就在那里,黑白郎君,南宫恨!他却不能……

  网中人闭了闭眼,虽然不愿承认,但他与黑白郎君之间确实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网中人不信命,但宿敌如此,不得不信。

  此世蜕变之时,正遇上两派江湖人在不归路相杀,尸山血海,有功体的血食正好是他蜕变的最佳养分,若是其中有人修炼邪功,对他的加快蜕变速度而言更是如虎添翼,至于守在茧外的那股强大的气息,网中人却无法下口,不是因为他记得那人是谁,而是对方强大得即便是懵懂新生之人,亦知道要避其锋芒。

  黑白郎君驻守茧外多日,并不知网中人蜕变需要的条件,早已等得无聊,从他们口中听说了西剑流在中原肆虐之事后,便匆匆离去。

  吸收够了血食的网中人,在他离去不久后,便终于蜕变完毕,睁眼的瞬间,上一世含恨的记忆尽数冲入脑海之中。

  交手前分明是巅峰的功体,却在对掌瞬间,气力全失。每次一次接近的瞬间,所有气力都会瞬间被抽空一般,变得毫无抵抗力。

  连意识都模糊不清。

  那日女暴君亲回交趾找到他,提议结盟之事,史艳文想让黑白郎君留在苗疆境内,她便要网中人将黑白郎君带出关外,让苗疆与交趾有机会合力击杀史艳文而不被搅局,待史艳文陨落,早已摇摇欲坠的中原便不足为惧。

  女暴君以交趾、苗疆、中原三地武林至尊之位相邀,网中人虽不信她,却也顺水推舟应下了,左右他本就不想那么快看到那个人,与南宫恨相见,一场生死相杀自是难免,他不敢肯定这具新生的躯体是否会如前世般异变,那样狼狈可笑的死法,他不想重复。

      冥冥中他与南宫恨之间的牵系,似乎在复生后更加明显,他虽不知道对方此时人在何处,也能感受到两人之间的距离正在急速缩小。

  “你……跟着他。”嘶哑着对之间的小东西嘱咐道,那小蜘蛛背上的红光闪了闪,似在应答。

  网中人抿了抿唇,不再回头,纵身急掠而去,十万山林,对他而言如履平地。

  接连数根巨木的蛛网悬挂空中,巨大的茧壳与密布的蛛丝,满地人形骷髅,无不彰显着,此处盘踞的魔物的身份。

  南宫恨劈开比他更高的灌木,终于踏进了这座森林中魔气最浓之处,却发现早已人去巢空,仿佛故意一般,蛛网正中底下,放着一个巨大的雪白茧壳上,上书两行字清晰刺目,仿佛那人明晃晃的嘲笑神情。

  “十世血路空余恨,泉台旌旗祭阎罗!”

  黑白郎君立在蛛网之下,握着阴阳扇的手指越来越紧,周身隐隐有气流浮动,寂静的暗林中霎时骚动起来,无数蛇虫鼠蚁自横着的枯木下钻出,鸟群亦被惊得不敢回巢。

  “轰!”

  以蛛网为中心,方圆数十米以内的高大乔木瞬间全部被拦腰折断,横着倒塌的树枝惊起漫天尘土,像是被人自地下掀飞一般,草木无一幸免,鸟翅扑飞的声音更响,整个森林都似颤抖了起来,这突然爆发磅礴的内力持续了甚久,震撼下连带着倒塌崩毁的,巨响不断。

  南宫恨站在尘土之中,眼中盛满震怒。

  空无一人的蛛网,刻意留下的字迹,半路拦截的苗兵,兜兜转转大半个天下的行踪,无一不昭显那人的故意挑衅。

  南宫恨怒极反笑,好一个圈套!

  网中人!

  密林之外,骷髅马不安地跺着蹄子,缓缓往密林的方向退步。

  “呵……别怕呀,小可爱。”一双涂着艳丽丹寇的指甲缓缓伸向马头上独特的角,被骷髅马打着响鼻躲开了,指甲的主人轻笑一声收回手,眼中倏然一寒,凌厉的鞭影抽向马头,快如闪电,毒如灵蛇,避无可避。

  眼看鞭影即将落下,密林里突然凭空飞来一截断木,猛力撞在姚明月手上,女刑差点脱手,鞭影顿时落空在骷髅马身侧的地上,落下一道深痕。

  骷髅马嘶鸣一声,空洞的眼中红光闪过,猛地立起前身,蹄下正是女暴君那张娇艳的面容,姚明月轻巧地旋身躲开,回过头已见一道黑白色的身形无声立在马车之旁,一手按着马车头,看着她的眼神如同看一个死人。


  黑白郎君自是认识这个女人,虽是强者,却也是网中人的手下败将罢了:“女暴君,你惹动黑白郎君的杀机了。”

  姚明月长睫轻颤,娇笑着收起长鞭,缓缓走到前面,她跟在黑白郎君身后已有多时,为的便是这一刻:“许久不见,郎君……威风不减。”

  “……”黑白郎君冷冷盯着她,气劲未收的手掌抬起便是五绝极招,被网中人戏耍的愤怒已让他无心与这女人周旋,挡了南宫恨的去路,意图鞭打骷髅马,她该死。

  姚明月方才已听过林中摧枯拉朽般的动静,被那双异于常人的红眼看得心头一跳,没想到他一言不发便动手,不由身形急退整整一丈开外,才躲开这威力十足的一掌,霎时明白此刻多言是祸,只得收起调笑:“黑白郎君无端出现此处,想来与明月前来此处的理由相同?”娇柔声音中带着暧mei与似真似假的可惜。

  南宫恨微垂下眼睫,怒眉杀气不减:“黑白郎君的对手,你敢抢?”

  “哈……”女暴君哂笑,这两人真是一样的不解风情:“明月岂敢,只是网中人向来行踪不定,邪郎此番,怕是与明月同样走空了。”

  “女暴君,想要活命,当在吾耐心用尽之前坦诚你的筹码。”

  “何必动气,奴家可以告知郎君网中人的踪迹,只望郎君卖交趾一个颜面。”

  “哦?”黑白郎君不动声色,冷漠道:“你若知道他行踪,今日又怎会在此处。”

  “自是为了……见郎君一面呀。”姚明月笑声如银铃,明明并非二八少女,那娇艳面容上的羞涩与坦然却好似真的怀春少女,鲜活美丽得能让这世间大部分男人为之心折,如何能够拒绝。

  可惜她接连遇到的这两个男人,都对她没兴趣,黑白郎君冷然道:“说出网中人的下落,或者,死。”

  蓝色眼瞳缩了缩,姚明月心知他并非单纯威胁,网中人与黑白郎君分明是宿敌,女人的直觉却让她总觉得他们之间不若表面简单,如同那个魔头说起南宫恨时不经意的沉默,南宫恨此刻看似愤怒,念出网中人这个名字时却毫无恨意。

  只是寻人,而非寻仇。

  想起另一对她熟识的宿敌,这四人都是世间奇男子,相似的气魄,相似的……不解风情:“郎君可知中原史君子此刻正于苗疆境内,要与藏镜人决一死战。”女暴君娇颜生寒:“网中人意在武林至尊之位,想坐收渔人之利,若郎君能在天下人眼前与网中人全力一战,定可断其野望,把这天下第一的名头收归囊中。”

  “哈哈哈哈哈……”南宫恨大笑几声:“话说得漂亮,你就不怕吾杀了网中人之后,再杀了藏镜人?”

  “罗碧与史艳文之争,为的是国事,再如何分胜负,也不过是他人臣子,武林至尊,自该是远离朝堂的武林中人。”

  “史艳文与藏镜人皆乃世间强者,为国为民的英雄豪杰,岂是你能诋毁的?”

  女暴君掩唇一笑:“怎敢,明月一介女流,只望这两位世间俊杰,能回头看一眼身后破碎的芳心。”

  南宫恨一呻,知道她与藏镜人多年夫妻,也曾屡屡纠缠史艳文,不过看这女人说起两人时的模样,情爱恐怕只是她野心的幌子罢。南宫恨并不觉女人追求权力有何过错,也乐得看史艳文与藏镜人跌跟头,懒得再与这个女人多纠缠:“说吧,网中人在何处。”

  “中苗边界,天允山。”

  幽灵马车扬长而去,姚明月长呼出一口气,后背一片冰凉。半晌,她红唇微勾,多情的眼里烟波盈盈:“瞧呀,鱼儿都上钩了。”

  幽灵马车绝尘而去,黑白郎君靠在车壁上,手中地图标注的方向,乃是中苗边界的雪峰,离交趾边界亦格外相近,只是因为高原雪地气候恐怖,方少有人烟,网中人若有所图,必定不会大张旗鼓,女暴君口口声声为了家国大计,想利用他对付网中人,未免打错了算盘:网中人是强者,史艳文和藏镜人,亦是!

  黑白郎君要在天下人面前,以他们三人的失败为快乐啦,哈哈哈哈哈哈哈……

  交趾边境,泣血邪魔洞。

  “禀告真主,吾等与西剑流已夺得史家二子,藏镜人已发出战帖,若史艳文不赴约,史家二子xing命难保。”

  暗黄色的衣袍,漆黑诡异的面具,洞外唯一站着的人难得没有在蛛网上休憩,声音低沉冷漠,正是蜕变完全的网中人:“史艳文必会为其子前去赴约,天罗地网,待史艳文一死,中原武林便无人可挑大梁。”

  汇报之人头埋得更低,声音却越闻狂热:“史藏二人两败俱伤之后,便是吾等将中原武林一举拿下的绝佳机会。”

  “苗疆积威已久,他们要的是明朝的国土,迟早要与西剑流争得你死我活,吾等所求却不止于此,在绝对的武力面前,文人政权不值一提,便让他们先斗着,趁乱诛杀三方强者为要。”

  “是!”

  “武林……”网中人缓缓念着这两个词,背在身后的手渐渐握紧,蜕变完全后,他忘记了许多事,也有些零散的记忆冒了出来,他并不喜欢权势,却又一统人世有着莫名的执着,仿佛记忆深处里曾对某人承诺了什么,在一次次轮回中忘记了过往,只留下这无端的执念。

  想起前世最后一战时那莫名屈服的本能,一晚的癫狂以及之后的生死煎熬,网中人便忍不住想要摧毁一切,黑白郎君,始终是他大业之路上的绊脚石。

  便如同这昭昭烈阳,炙热生辉,不受任何世俗所羁绊,让人情不自禁想要触碰……即便消融此身。

  武者尊严不能容许他重蹈上一世的覆辙,在未找出失控缘由之前,他必须远离那个人。

  姚明月打得一手好算盘:决战之后,网中人与苗疆交趾联手除掉西剑流,届时苗疆得大明疆土,网中人登顶武林至尊之位。

  若非有利可图,邪郎如何由得女暴君在他面前放肆挑衅。

  女暴君忌惮邪道动作频频,妄图利用他来牵制黑白郎君,他亦借女暴君之力重整旧部,从交趾到长城以北,再从关外悄然进入中原,隐藏于暗处,亦可趁藏镜人与史艳文决战天允山顶的机会,将中原、苗疆、东瀛三方势力一网打尽。

  朝堂与武林,网中人都要!

  其中变数,便是,南宫恨!

  南宫恨并非寻常莽夫,要让其上钩,自然需要最好的诱饵,东北密林中刻意留下的痕迹,笔迹未干的诗句,就是要惹得那人动怒,最好暴跳如雷。只有黑白郎君怒到极致,才会顾不得史艳文与藏镜人之战,满心只寻他一人踪迹,待天允山之战尘埃落定,便是网中人杀黑白郎君之时。

  “启禀真主,史艳文已现身天允山下的小镇!”

  远处西山上橘色的光辉已经铺到了邪魔洞的面前,网中人扫了一眼众人,凝声道:“出发。”

  “是!”

  然而他未曾预料到的是,千里之外,中原官道上,一辆由骷髅龙兽驾驭的马车已经朝着天允山疾驰而来。

  夕阳的余光射入马车之中,落日在平原之上余晖万里,层云渐染天地一片橘红,如此美景,马车中人却无半分欣赏之意,烈阳逐渐落入西山之下,天色也随之暗下,雪山气候极寒,身怀混沌内力之人自不畏惧。自中原以北的山林急奔至此,十天十夜,未曾有片刻停歇,若非骷髅马车不知辛苦,早不知跑死了多少马匹。

  南宫恨阖目端坐在马车之中,这一路上人烟愈发稀少,风中传来的熟悉味道,就越发清晰,如同藏在沼泽里的细叶杜香,暗香浮动。这一路奔走,愤怒之情早已冷却,黑白郎君嗅着空气中越来越浓烈的香气,心脏莫名悸动。

  网中人避战的理由,他大概知晓,但也正因如此,南宫恨更不能让那只蜘蛛如愿,捏着手中的地图,想到那密林中的半联挑衅,战意与欲望几乎同时燃到巅峰:“声东击西……网中人想做武林霸主,南宫恨,允了吗?!


  天允山下的平原之上,形貌恐怖的幽灵马车踏尘而来,再过一日便可到天允山脚,一只黑色带红光的蜘蛛终于感受到了主人的气息,悄悄从马车缝隙中爬出,无声落在土地上,巴掌大小的身体浑身漆黑,往另一个方向爬行的速度快得惊人,背上的红光亮得诡异,仿佛前方有一根丝线正拉扯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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